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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章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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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POV視點:月

月跟著周醒回到了龍谷,回到了餘村。因為周醒說他的前肢不能再受力,所以得抱著他,被月拒絕,但周醒執意,不然就不離開那個被他稱為“龍冢”的地方,所以月只能服從,不過他沒有讓周醒抱他,於是現在他被餘小兔抱在懷裏跟在周醒旁邊,穿行在村子的村路上。

以為在“龍冢”裏周醒給月交代了一些事情,所以耗費了不少的時間,他們從“龍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了,而且周醒說是第三天的上午。

四周的一些人駐足停了下來,月感覺他們的目光全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們竊竊私語著,化妖以後月的聽覺和視覺包括嗅覺都靈敏了很多,所以他們的那些充滿疑慮困惑的話全部一字不落的進入了月的耳中,其中時而夾雜著一些對餘小兔和周醒的蔑視,月只是多看了兩眼說話的人,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反正只要周醒一繪制好楓林路線圖他就要離開了,在這期間守著這個抱著自己的女孩,據周醒說這個村裏有些人對女孩心懷不軌,月從他們低聲交談的聲音中對達到的震懾效果很是滿意。

餘小兔自從從西邊進了從子臉色就一直不快,尤其後來兩側的人越來越多,有些還是聞訊專程趕過來的,應該都是因為自己……餘小兔之前在“龍冢”裏的陽光歡樂全都不見了,而且那些不和諧的聲音傳來,餘小兔眉頭居然皺了起來,莫非她也能聽到?

月動了動尖尖的三角耳朵,兩側的聲音太多,而且都壓得很低,就算是他都只能隱約聽到一些,還得好好分別。月看著餘小兔,她應該不可能聽到的吧。

前方的右邊出現了三個老頭,他們都神情嚴肅的朝他看了過來,月聽到最右邊的手上拿著一根木頭棍子的老頭對中間神情嚴肅的老頭說了一句“他居然真的找到了”,中間的老頭沒有說話,他朝周醒微笑著點頭,周醒也在回應他。左邊的老頭聽著兩側的人的話眼中有些不安,他對中間的老頭說:“二哥,村裏人都在擔心,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月還準備看看中間神色嚴肅的老頭怎麽回應呢,兩個婦人忽然擋住他的視線,她們背對著他,然後和三個老頭說了起來,從她們對老頭的稱呼中月知道這三個老頭,一個是餘村的村長,一個是二長老,還有一個是三長老。村長和三長老月不知道,但是二長老月感覺應該就是那個最中間嚴肅的老頭。

雖然看不到這兩個背對著自己的女人的樣子,但月把她們的聲音記了下來,居然在說自己不該被帶回來,應該打死什麽的,太惡毒了!餘小兔抱著月的胳膊突然用上了些力氣,她對月抿嘴微笑,月從餘小兔的笑容和眼神中看到了她的善意,這是在安慰自己嗎?這一刻月確信她聽到了那些聲音。

“對於這些話你不用放心上,她們就是這樣,沒有見過世面對於一切未知都充滿著恐懼,她們這樣恰恰說明她們怕你。”周醒看著前面的路開口說話,月知道這些話是說給他聽的,看來是自己小看周醒和餘小兔了,餘小兔能聽到月還勉強能夠接受,連周醒這個純正的人族都能聽到那些刻意被壓低的聲音,這倒是出乎了月的預料。

果然父師以前說的:對任何事,都不能只看表象。

除了村子東口,不遠處一座小院出現在月眼前,院子有三間房子,籬笆不高,不過對月來說也不算低了。在小院對面不遠處一些木頭被堆疊在在那裏,然後十數個人在地面上打著樁子,看樣子像是在修建著什麽,他們看到了從東口出來的周醒,然後放下手頭的活計朝他們走了過來。這些男人在他們前方停了下來,他們大多穿著背心雖然因為汗水黏在了身上。白色的背心被黃褐色的泥土弄得臟兮兮的,連臉上頭發上都有一些。

走在最前的一人月感覺到他不管是看向自己還是看向周醒的目光都充滿著不善,在他旁邊跟著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這個小夥子看向餘小兔的眼睛月一眼就看出有問題,具體什麽問題他不知道,或許在他身上月能解開父師和母妖之間的關系。因為他看向餘小兔的眼睛,和父師有時候看向母妖有那麽一些相似,但父師看母妖的時候並沒有他那麽強烈,隱晦得多。

月看向周醒,他看著迎面走來的那些人,月再度朝那些人看過去,周醒在“龍冢”裏沒有騙他,他說村裏有人對餘小兔有不軌心思,看來是真的。

他們只有三四個人在前面,其他人都在他們後面,借著前面三四人的勇氣當擋箭牌,但是擋不住他們看向月的眼睛深處的退縮,這都被月看在眼裏。要過去當然可以從兩側繞,不過月看周醒並沒有這樣的打算,他就走在正中間,迎著他們走了上去,餘小兔低著頭不去看那些男人,月看了餘小兔一眼就又看向了前方。

周醒走到擋路的人前停了下來,餘小兔看著周醒的腳印也停了下來,周醒對面前趾高氣揚的男子說:“讓一下。”

男子看著周醒並沒有讓路的意思,他朝月看了過來,然後又看會周醒才說:“這就是後山亂嚎的東西?”說著他伸手朝月探了過來,餘小兔後退兩步躲開他伸過來的手,月看向餘小兔,她的這個舉動讓月再滿意不過了。

“小丫頭片子,居然敢躲!”男子不滿的聲音響起,同時周醒警告的話也緊隨其後:“餘同,我看你這手是不想要了吧?”

“你在嚇我?”餘同雖然這麽說,但他還是把手縮了回去,他朝之前那三位老人那邊看了過去,三位老人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其中拿著木棍的老人朝這邊走了過來,餘同嘴角露出竊笑然後對周醒說:“我還真不想要了,你給我打斷好了。”說著他還故意伸出手給周醒。

周醒笑著看著餘同沒有說話,然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麽看向他們之前那邊的木樁方向,然後恍然大悟對周醒說:“我就說怎麽村長突然讓我們搭一個大亭子,還搭在你院子對面,是你搞的鬼吧?”餘同這話一出,後面的一些看起來早就有怨氣的男人也立刻朝周醒看了過來,月也看向周醒,這時候要是承認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月雖然不知道周醒的能耐,但對方數量可是絕對占優的。

“怎麽?敢做不敢承認?”餘同見周醒不說話,然後朝餘小兔看過來,餘小兔擡頭看向他,他盯著餘小兔半響說:“我就一直納悶,這丫頭的眼睛怎麽是藍色的……”說著他朝餘小兔一步,周醒突然移動一步擋在他和餘小兔中間。

“你對我有意見可以直說,別扯上她。”周醒擋住了餘同,月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周醒這時候的背影卻給月一種極其高大的錯覺。

“她?”餘同大笑的聲音傳了過來,然後後面的那些人也跟著笑了起來,之後餘同忽然高聲說:“什麽‘她’?這是你的孽種吧!”餘同的話一出,月明顯的感覺到抱著他的餘小兔顫了一下,餘小兔看著周醒的背影,她眨了眨眼睛沒有出聲。

“藍色的眼睛,你們有誰見過嗎?”餘同想要步步緊逼,突然被身後的一個聲音厲聲打斷。

“做什麽!”

他們回頭看過去,東村口的方向之前第三個老人中拿著木棍的老人快步走了過來。周醒沒有立刻回頭,等老人走的近了周醒才朝老人看過來。

“三長老。”

“三長老。”

餘同和身後的那些人間老人過來趕忙散了開來,這個拿著棍子的是三長老,那麽另外一個應該就是村長了,月想到在“龍冢”的時候周醒好像提到過那個村長叫餘嗔?月朝另外兩名老人那邊看過去,他們被十幾個人圍著,月看不到。

“餘同,做什麽呢?”三長老走過來直接質問餘同,餘同哈哈大笑回答他說:“沒做什麽,前幾天村長不是說讓我在這邊搭一個亭子,我這不是來找周大哥問下,看有沒有好的建議。周大哥畢竟在外面了那麽多年,外面一定有新的樣式,我也想給咱們村子添點新花樣嘛。”

三長老朝周醒看了過來,周醒看了餘同一眼,然後微笑著對三長老說:“沒錯,餘老弟確實是在和我討教亭子樣式,不過我這剛和小兔從後山回來有些累,所以就說晚些時候再來,我得回去……”說著周醒摸了摸腹部,意思再明顯不過。

“當然當然。”餘同笑著說,“周大哥先回去,我晚些時候再來討教。”說完餘同又對三長老說了幾句話就帶著身後的那些男人返回了之前搭建的地方。

待他們走的夠遠了,三長老才對周醒說:“餘同又為難你了?”

“沒有,”周醒看向餘同那邊,餘同他們雖然已經到了那邊,但眼睛卻一直看著這裏,見周醒看過來他們沖周醒一笑,餘同還朝周醒擺了擺手,周醒對三長老說:“我看村裏人有些害怕,還得你們多多安撫。”

“這些事二哥在做了,我也插不上嘴。”三長老看了眼月,然後對周醒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尤其你能說動二哥這我真沒想到。”

“二長老有他的想法吧。”周醒沒有給三長老過多解釋,在“龍冢”的時候倒是給月全部解釋過,這個二長老能夠為了村裏人在“秋狩”時候減少受傷做出這種打破傳統的決定,月倒是有些欽佩,對人族來說傳統幾乎是紮根在骨頭裏,要想改變簡直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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